那人从帘后探出半张脸,对定边侯点了点头:“杨侯,劳烦跑这一趟。”
马车里的人有一副极其出挑的相貌,却换不回定边侯一个笑脸,杨帆眼底倒映着风雪,冷意昭然若揭:“听说你被北勒人折腾的不轻,怎么,这样都没死成?”
韩洵勃然变色,唯恐这看不对眼的两位上演一出“将相掐”,马车里的男人却不愠不怒:“托杨侯的福,总算全身而退。”
杨帆冷哼一声:“跟我可没关系……要不是京里发了话,说你这一遭劳苦功高,要我无论如何保你一条性命,本侯才懒得理会你的死活!”
马车里的男人点了点头,居然当真了:“如此说来,在下也不必记着侯爷的救命之恩了!”
杨帆:“……”
定边侯一口钢牙咬得嘎嘣响,恨不能拿马鞭多给他添几道彩,一旁的韩洵瞧着不妙,忙打圆场道:“杨帅,我家大人伤得不轻,人有些不清醒……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杨帅担待。”
杨帆也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跟个伤患一般见识,他用鼻子喷了一声,自顾自地掉转马头:“回营!”
黑甲轻骑如扑食的饿虎一般,将马车护卫在中央,风卷残云似的去了。
马车里的男人姓张,名景澈,身份颇有些一言难尽。在他假扮商队、潜入北勒之前,对外的身份是“东宫幕僚”——当然,在定边侯这等与太子一起长大的心腹重臣眼里,所谓的“幕僚”和“内宠”没什么分别。
尤其是,他还天生一副极出挑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