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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领旨!”寇翊恭敬接过圣御,心中却翻腾出了更为强烈的不安。

裴郁离夜前去了东南陆域,隔日赤甲军便列队而来,两者究竟有无干系?中间的这么多时辰里,裴郁离又会在陆域发生什么事?

垂纶岛的风波酝酿了好些时候,还未真正掀起,便被东南赤甲军轻描淡写的一纸御令给盖了下去。

一切归于平静之时,裴郁离才从府衙大狱中悠悠转醒。

此时的裴郁离正靠坐在牢房的一面墙壁边,身下只铺着一摊薄薄的干草。牢房内有些潮湿,他身上的衣物好像都带着湿气,闷得人不太舒服。

他精疲力尽地自大统领府出来后,便被一直守在不远处的官兵给擒住了。这本就是意料之中,他又实在没力气再躲,干脆直接晕过去,任由旁人花力气将他抬了回来。

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是谁一直在玩弄铁制的刑具。

裴郁离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烫得生疼,于是晕乎间闷咳了几声。

那窸窸窣窣的声响止住了一瞬,而后又反复出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

这是大狱中惯用的刑讯手法,或者说,算是个前菜。用刑具碰撞的声响给犯人施加心理压力,达到提前震慑的效果。

裴郁离睁开眼睛虚无地望着正前方,昏黄的油灯竟然也灼了他的眼,他稍稍抖了抖眼皮,在昏暗中适应了那灯光。

“你可认罪?”旁边那审讯之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认。”裴郁离丝毫犹豫都没有的答道。

审讯人见惯了脱口否认罪行的人,并不觉得稀奇,而是继续问道:“裴郁离,八岁于流放路上被李岳李川二位公子买回,原为裴瑞府上家奴,你可认?”

“嗯。”裴郁离仿佛并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那审讯人又问:“既如此,为何于昨夜谎称裴瑞之子,并求见卫大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