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学医一眼看见的,便是寇翊枕下露出一头的青玉枝。
他将手搭在寇翊的颈部脉搏上探了探,肉眼可见地松出了一口气,而后才又转而去摸寇翊的手腕,边问道:“小裴呢?”
身边的帮众顿了顿,答道:“他夜前乘船,说是要去东南陆域。”
窦学医的表情似乎也一怔:“他说了要去做什么吗?”
“没有,”那帮众摇摇头,道,“只说让我们瞒住此时的情况,并托我们好好照顾舵主。”他似乎有所犹疑:“兄弟们都觉得他是跑了,否则去东南陆域又有什么用?”
窦学医感受到寇翊的脉搏突然快了几分。
“小窦大夫,舵主何时能醒?”那帮众方才多嘴了一句,深觉闹心,一方面是为眼前这局面烦恼,另一方面也为自家舵主感到不值。
他们的舵主此前多番嘱咐,无论情况如何,都一定要护住他那位姓裴的心上人。
可他这心上人倒好,跑得比谁都快。
“继续说。”窦学医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
那帮众还不解其意呢,窦学医又将青玉枝抽出直接放到寇翊的手心里,补充道:“继续说小裴,好话坏话随便说,附着寇爷的耳朵说。”
这边,大统领府的门房迟疑片刻,答道:“张口胡言可做不得数,裴瑞连同其家眷早在十一年前便殒了,你这个罪臣之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裴郁离身后的两个官兵同时上前,一人按住了他的一边肩膀,作势要将他往起拉。
“我是不是裴筠,卫大统领自可决断。”裴郁离脸色灰白,身后两人触到他时,隔着好几层衣物都摸了满手的虚汗。
他咬着牙快速道,“你担得起不做通报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