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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离嘴角抽了抽,顿觉空气里似乎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第三,很可能是舌头直接被割掉了。

贵客们对待失败的废物都比畜生还不如,什么样的惩罚都能往他们身上使。

裴郁离在李府呆了许多年,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刻虽然表情并未有什么大的变化,可双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记忆就像是阻挡不住的狂风,呼啸着往他的脑子里钻。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许多张混着鲜血的脸,断手断脚铺在他的身旁。他害怕极了,拼命往外面爬,他扑到门边拍打着铁门,雷鸣般的声音在空气里撞来撞去。

突然,贴着脸掉下来什么东西,是软的,黏糊糊的很恶心。

就着窗外渗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东西,是个混着血的半截舌头,人的舌头。

裴郁离惊得手脚并用地往后退,退到角落里缩成一小团,失声痛哭起来。

有人在门外问他:“知错了吗?”

裴郁离使劲摇头,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难道就因为他摇骰子害少爷们输了吗?可是摇骰子凭的是运气,他运气不好也是错吗?

“知错了吗?!”那人只有声音,看不见脸,裴郁离只觉得门口站着的是鬼。

他只能哭喊道:“我错了!我知错了!”

可门外人并未放他出去,他又在污脏的小房间里跟那群或死或活的残废们共处了两天,这两天几乎等同于扒了他一层皮,又把他泡在了血水里。

第三天夜里被人拎小鸡仔似地拎回外院后,他就昏死了过去。

他一个人在外院的石板上躺了一夜,梦里全是血淋淋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