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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着他寇翊的衣裳,办得便是与他寇翊有关的事。张口便来,倒也不觉得自相矛盾。

寇翊时常觉得裴郁离这个人似乎惯常心知肚明地装傻充愣,偏生长了一副纯良相,容易将人骗过去。

他这边还在想着,那边,裴郁离已经将发髻整整齐齐地挽上去,又将腰带裹了紧紧的几圈,准备就绪了。

暗光中本就瞧不清楚,乍一眼看去,他那腰身简直就像没有似的。

杵在寇翊面前,像是杵了根会蹦跶的棍子

寇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刚想问这人究竟是吃什么糟糠长大的,后者已经退了两步往门边去,也没跟他打招呼,轻轻撩开门,便从狭窄的门缝处飘飘了出去。

木门无声无息的合上,任是寇翊这样五感敏锐的人,都觉察不出什么异动。

他坐在原处,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瞟了一下那木门,而后无所谓地滑躺下去,阖上了眼睛。

夜晚行船最需要眼力,也最需要精力。

即便是桅灯、舷灯、船首灯、环照灯以及尾灯一齐亮着,掌舵也需要集中精神,因此十分耗神。

裴郁离托寇翊观察过,这一整个白日,戍龙帮的人只换过一次班。

也就是说,当下行船的此人,从傍晚便已经掌舵,到此刻为止三个时辰有余。

该换班了。

舵舱与客舱以一褊狭的通道连接,通道一侧有一四方铁门,内连宽口管道,通到甲板下层的侧舷上。

这宽口管道仅是为了联通内外空气,不过也正为裴郁离提供了方便。

他三两下将那因老旧而本就不太牢固的锁头撬开,轻轻掀开四方铁门,单薄的身躯略一蜷缩,便将自己挤了进去。

潮湿腥咸的气味霎时间涌来,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