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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东山脸色遍是笑容,难掩得意,向郁夫人道:“接到陛下赐婚旨意了?”

郁夫人笑生两靥,语气轻快:“不止呢,皇后殿下还特意赐下了一只玉镯,说是她怀皇太子殿下时候佩戴的。”

黎东山开怀大笑:“这都是弘光替江月挣来的脸面,过几日见了,可得谢他!”

黎江月羞答答的应了声:“是。”

黎东山便同妻妾说起二人大婚的事情来:“弘光刚刚大胜归来,又得陛下看重,这婚事一定要大办才好,到时候广邀宾客,好生热闹一番,还有嫁妆……”

他看向妻子,郑重说:“宴家如何,夫人也是知道的,聘礼怕是拿不出多少,然则弘光给了江月这样的体面,便是最好的聘礼了,嫁妆上一定不能小气,比照江雪的份例来,不足的就从公中账目抽钱,厚厚的给她补上,女孩儿嫁妆是她自己的,多带一点过去,说话也硬气。”

郁夫人忙拉着女儿向韦夫人称谢,韦夫人神情僵硬,笑的勉强。

黎东山看出妻子心中似有不豫,难免皱眉,视线一转,瞥见长女一惯坐的位置空空如也,再一想这良缘原该是她的,心头倒添了几分歉疚,用过饭后便往妻子院中去了。

“江雪如何,身子还是不好吗?我着人带她出去散散心,玩几圈?”

韦夫人满心烦躁,唯有摇头:“江雪一心挂在弘光身上,不想阴差阳错,她的情郎却成了妹妹的,却叫她如何想开?吃了几个月的药,却总是不见好,人也恹恹的,精气神儿都散了……”

想起母女二人今日的那一场争执,她红了眼圈儿,转过身去拭泪。

她向来刚强,极少显露软态,如此一来,倒叫黎东山平添几分怜惜不忍:“也是我的疏忽,当日同弘光说起此事,竟不曾提及名姓……”

说完,又忍不住埋怨一句:“你也是,怎么瞒的这么严实,一句都不肯多说呢。”

韦夫人泪流满面,语气凄楚:“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黎江雪是黎东山第一个女儿,又是正室嫡出,难免格外偏爱,这时候听妻子提及女儿近来惨状,当真难过。

他站起身来,往女儿院里走:“我去瞧瞧江雪。”

韦夫人有心叫他亲眼目睹女儿现下情状,别整天觉得全天下就郁夫人娘俩可怜,便不曾拦,只跟在后边,低声道:“老爷别惊动人,隔着门帘瞧一眼便是了,那孩子心里边难受得不行,日日以泪洗面,两下里见了,也只会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