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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东山听得心头一沉,到了黎江雪院中,却听静悄悄一片。

仆婢低声回话:“小姐哭了半天,有些疲乏,将我们打发出来,说是要睡一会儿。”

黎东山点点头,放轻脚步往里间去,掀开帘子一瞧,却见内里光影昏暗,床前帐子垂着,看不真切。

时间也不早了,女儿既睡下,他不欲搅扰,正待转身离开,忽的察觉不对,不知有什么东西顺着床帐流了下来,将踏脚上摆着的凤头履染得变了颜色。

黎东山大惊失色,一掀帘子慌忙进去,便见床帐放着,女儿孤身躺在塌上,身上衣衫穿戴的整齐,手腕上皮肉外翻,鲜血濡湿了半边被子,淅淅沥沥的滴到了踏脚上。

毕竟是真心宠爱的女儿,黎东山喊话时声音都在哆嗦:“快,快去找大夫!”

韦夫人眼见女儿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心脏仿佛在这瞬间被利刃刺穿,撕心裂肺的发出一声惨叫,倒地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之时,她便见丈夫正守在跟前,韦夫人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前倾身体,一叠声道:“江雪呢?她在哪儿,怎么样了?!”

黎东山脸上也没有多少血色,握着妻子的手,勉强笑了一下,说:“别怕,大夫说能救过来的。”

他心有余悸道:“亏得发现得早,大夫说若是再晚一点,人就没命了。”

韦夫人松一口气,重重跌到床上,几瞬之后,又起身说:“我去看看她。”

黎东山脸色沉沉:“我与你一起过去。”

黎江雪闭着眼眸躺在床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因着缠绵病榻几个月的缘故,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黎东山近来忙于公务,很少见长女,见状心疼的掉了眼泪,韦夫人见女儿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也是潸然泪下。

二人夫妻多年,却少有这般和睦相处的时候,坐在床边守了半夜,终于见女儿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韦夫人哭着骂道:“你这孽障,真是要我心疼死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