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典点头,如实说了,“正是。这些时日,我想了不少法子,却只能勉力拖延,如今……”

祁典面露难色,显然,他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已是黔驴技穷,再无办法了。

月柔并不意外,她方才为陈梚查探身体的时候,就发觉了。普通凡人,经这样重的邪术一伤,只怕即刻就命殒魂散,如何能撑到如今,还不是用数不尽的天地宝材硬生生拖延来的。

她神态温柔,语调轻柔,温声道:“我有一术,可暂且拖延伤势。不过……”

月柔的话一顿,面上露出些惋惜神色,遗憾道:“至多只能延缓三月,三月一过,若是不能寻到根治的方法,可能……”

她的未尽之言,众人都听了个明白,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而月柔还是那副神仙妃子的温柔神色,或许是这样的场面经得多了,见多性命流逝,虽然怜惜,却是能维持心态稳沉。

观其他人,便不尽然了。

不过,陈椀心中虽然难受,但也打起精神,没有失了礼数,她对月柔屈身行礼,“多谢仙子,我受此重伤,本该立死,百般拖延,如今又得以再苟活三月,已是万幸,不敢再求。

更何况,我为凡人,寿如蜉蝣,短短数十载光阴,在仙人眼中,也不过弹指一瞬,三月与三十载,又有何差。

我已然见过往昔数载都不能见过的风景,也算值当了,还望诸位莫要为我伤怀,否则,便是我的不是了。”

陈椀面色苍白,明明是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人,却始终维持周全,不愿扰了他人。那份豁达心性,是连多数修仙之人,都难以企及的。

一时间,连素来沉稳,注意分寸的月柔,对她都添了两分好感,眉间的神色愈发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