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什么也没说,挂断电话之前,只遗留一句似隐若现的啜泣。
她在想什么呢?怀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拨通这通电话?拨通之前心里在想什么?想说什么?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
闻雪时第二天起来便觉得头重脚轻,鼻塞声哑。倘若外婆在,会说这不是个好兆头,因为生病要作为这一年的开端。
但再没人会这样说了,没人关心她的一整年以好或者坏开端。
她只好套一件厚重羽绒服,去马上关门的诊所里拿了一点感冒药。人家赶着过年,动作麻利,还关切地问:“哎呀,这可不太好,要快点好起来,要不然给你打一针?”
被闻雪时拒绝,“不用了,谢谢,你去过年吧。”
她拎着塑料袋子,走在寂寥的街上,塑料袋和羽绒服摩擦发生的声音,在凛冽北风里显得微不足道。等红灯的间隙里,听见拐角的文具店里在放歌,她一瞬便认出那个女声,被她循环过很多遍。
是另一首歌,迷离而梦幻的风格,不知不觉她听到尾声,因而要开始新一轮的等待。
“如缺乏你难习惯难习惯身边千般冷眼
听听北风声多么冷快收紧你臂弯
长裙随急风飞舞似浪漫却在别时人渐散
黑色丝巾风中飘满寂寞荡入这港湾
随霓虹千盏风里我独站 远望渡轮随浪去
身边呼呼北风已经不感到冷
今晚最冷已是我心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