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大安,天泽方能大安。”宁弦仍旧跟平常一样,一副谦和平易近人的姿态,“平公公尽心尽力照看好父皇,实乃天泽之福。”

听着他越说越重,平公公登时诚惶诚恐起来,“六殿下过奖了。”偷偷抹了把汗,平公公眼角往殿内一掠,随即恭声道,“六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奴才就先进去了。”

宁弦温和地笑了笑,“好,你进去吧。”

平公公知道皇帝未醒,他定然不会进殿打扰,只会重复每日的事情,静静待在殿外等着。

欠了欠身,平公公便踮着脚尖再度轻手轻脚走进殿内。

这时,韦御医照例前来给皇帝看诊。

“臣见过六殿下。”

宁弦也不跟他客套,伸手虚虚一抬,便道,“父皇还未醒来,韦御医不必急着进去。”

韦御医自然知道皇帝的身体情况,更清楚皇帝近来睡眠不好。闻言,随即站定。

“不知这两天是哪位御医前去太子府?”

韦御医作为院首,自然清楚这些事。他略一沉吟,就压着声音答,“是赵御医。”

宁弦捏了捏眉心,俊脸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太子这几天不见客,也不知他的病情怎么样了,我实在担心。”

“六殿下不必过于忧虑。”韦御医瞄一眼静悄悄的大殿,压着声音道,“虽说太子殿下为陛下以身试药,不过他正值壮年,即使茹斋了一段时间,他恢复起来也快。”

宁弦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面上仍忧虑难散,“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终究还是没法安宁。想起来真叫人惭愧,同样身为父皇的儿子,太子知道父皇的病情久无起色之后,竟然连半分犹豫也没有,一声不响就将自己弄成跟父皇一样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