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转过椅子面对我:“宝贝,早上送你来的那男的是姓方吧?”
果然林佳和他熟识,我直愣愣地看着林佳,就怕她跟我说她曾经上过方扬。
我说是姓方!然后就不理林佳了。
中午吃饭,林佳又一脸市井相,她往我饭盒里夹菜,“漫漫,”她谄媚地笑,“你咋泡上他的?”我还回她饭盒里的牛肉,“你不来搞新闻还真是浪费,我和方扬他还没泡我,我也没泡他。”
“不会吧?”林佳表情夸张地瞪眼,“浪费!”
基本上一整天有空的时间都被林佳缠着问关于方扬的事情,连上洗手间都没被她放过,我想要是林佳有那权力,绝对恨不得把方扬直接写上报纸头条!
下班的时候,我实在难以忍受,皱着眉问出心中的疑问:“方扬是你心中的超人还是咋的?你咋这么烦呢?”
林佳俯到我耳边:“他就是我心中的超人!”
林佳告诉我方扬两年前的事情,“道上的!”这三个字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林佳继续说:“当初他在新鸿路口一个搏好几个,肠子都被捅出来了,完事后自己勒了衣服到医院去。”末了林佳还补充说了一句,这才叫男人!
我在林佳两道炯炯的目光里被一口茶呛得半死不活。
林佳最后总结:“你的方扬现在可混好了,都上过咱们报纸,新兴企业家!走白道了,你抓好啊!”
我拎了包在林佳意犹未尽里匆忙离去,再不走,估计她会从方扬的历史讲述到人类起源,天马行空的口水沫子四溅是这个女人这几年唯一的变化。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肖淼的电话进来了,没待我开口,她就跟训孙子一样地吼:“你关啥机啊?”我想起上班的时候在忙乱中把手机关了:“这不第一天上班铆足劲,全神贯注争取个好印象嘛。”肖淼这女人,长得根正苗红,职业也贤淑得很,可就是典型的成都化——不张口能迷倒一堆男人,一张口能立马让人内分泌紊乱,悲痛欲绝,含恨而死。最郁闷的是她喜欢说“椒盐普通话”,就是把四川话和普通话混杂着说,这也是她一大把年纪了还没脱手的原因,我告诉肖淼:“我累得很,我不和你吹了,咱改天约吧!”
跟着史良,学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咱”字,害得我常常以为自己是东北人。
肖淼在电话那头激愤难平:“你也太孔雀了,谁想约你了?你妈来看你了,一直打不通你电话,也不知道你新窝在哪。”
我赶紧问她:“那现在她人呢?”
想起我妈,心里就揪心地难受,一辈子孤家寡人,没过过两天安稳日子,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到头来,我不仅依然碌碌无为,还把她疼得跟半个儿子似的女婿给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