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失去史良后又把短裙给收了起来,即使最初得到史良,我也没再拿出来,因为我不知道他看到我白花花修长的美腿时,是不是会无限哀愁地忆起他朝思暮想的杨小霞来。
史良是该哀愁的,因为杨小霞在大学上到一半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出国了。
第一天上班是无事可做的,因为机缘与老同学共事了,下班后吃个便饭顺理成章,我等林佳收拾完,在她慵懒的一声长叹里起了身,到门口的时候林佳接了电话,她对着电话笑声如浪,气息如兰,“对啊,今天没空了,我和老同学吃饭,嗯,就是今天刚来的新同事。”说到这里的时候林佳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线长长地蔓延开,“是啊,我们学校就是出美女的地方啊!”
如果林佳下岗了,我真想推荐她到情色声讯台试试,绝对一炮打响。
林佳挂上电话神秘地问我,“你知道刚才打电话来的是谁吗?”
我摇头,离开史良后,我对大多数事情提不起兴趣,更别说这般小女人的小九九,不过听林佳口气,打电话的人大概也是报社的。
林佳将红唇凑到我耳边,“朱主任。”我想起刚进门时那个略微有点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如果说男人四十一枝花,那么那个朱主任,就是在怒放中快接近凋谢了,我说:“哦。”
林佳挤眉弄眼地又补充一句,“是我的麻将友。”
我又“哦”了一声结束这场对话。
吃饭的时候林佳忆当年,看今朝,口水沫子乱飞,归结一下,就是当年名扬江湖的美女如今还当红于江湖,她用无数零碎的事件拐弯抹角地烘托她的最终意思,看似在描述这两年的生活工作,实则我知道林佳只是在做无力的宣泄,对即将逝去的红颜的一种恐慌和无奈,我们都已经二十五岁了。
开始老了。
我在一段无望的爱情里老了,林佳在寂寞和混乱的年岁里老了。我们成功跻身于衰败的蓉城红颜行列。
一顿饭吃得郁郁寡欢,因为林佳发现她刚才倾诉展现的光辉并没有在我这里得到羡慕和附和。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林佳不知道,黯淡、清冷和颓靡,是我目前的写照。
吃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林佳突显了她这两年在报社磨炼的文学优势,她说:“你也别伤心了,史良失去你,是失去爱他的人,而你失去他,是失去不爱你的人。”这话让我对林佳感激地笑了,不是吗?她说的话字字在理。
可是林佳后面的话,却把我噎得差点接不上气来。
林佳咽了口酒,用嘲讽的口气说:“宝贝,你以为史良拣了个宝?她杨小霞就是个烂货,她当年怎么出国的你知道不?”
我摇头,疑惑地紧紧盯着林佳,突然发现,我还那么在意史良,在意关于他的一切小道消息,我想我真有做小报记者的潜质,一点风吹草动就澎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