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问:“你家长工都是有月俸的吧?每月多少?”
林伯代为答道:“一年十二两到二十余两不等,早年生意景气,年底东家还会发个二三十两。”
“所以这也是钱,五个工人,一年近百两。”纪心言道,“你们还有外债。外债有多少?”
“欠的债我自己还。”林娇儿道。
纪心言摇头:“不是这么说,我若买店自然要对它的帐目一清二楚,每一两银子都得记在契书上。”
林娇儿抿唇,半晌道:“五百余两。”
纪心言暗自一算,七百多两的盘店费再去掉五百多两的债,小姑娘自己手里能留个二百两。
听上去似乎不少,但她从此没家没地没产,要先想办法生活下去,这二百两就不够干什么了。
纪心言下意识觉得,要么这个债钱故意报高了,实际没欠那么多,只为给人一种“我也没多要”的感觉,要么就是实际欠债远高于五百两,但对方不敢说,骗一个算一个。
或者卖惨的可能性也有,毕竟这也是做生意谈判时的手段之一。
纪心言不敢把包票压在人品上,虽然林伯和林娇儿看着都不像阴险之徒,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店的隐藏问题有点多,将来或许都需要钱来摆平。
她人生地不熟,很担心惹上什么麻烦,便笑了笑,斟酌措辞:“我还是没……”
话音未落,林娇儿道:“六百一十四,我只按一年利算。”
一家生意不错的店,转店时肯定要多收几年利钱,她只收一年的,确实算是大优惠了,估计也是被逼到绝路了。
纪心言见她这么坚持,心里有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