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萧云谏开口,仆从便搬来了舅甥二人自己用藤编的矮椅。

萧云谏瞥了一眼,却终是没有出言驳斥。

凌祉甫一落座,还未开口,便听外面敲门声起。

驿站官差扬声说道:“公子,您那位亲亲表妹,又来信了!”

萧云谏给乳母使了个眼色,她立马迎了门去,取回了信件。

又是分了一丁点的散碎银子给官差,也亏他隔三差五就乐意来萧家送信。

萧云谏接过信件。

那上面用米糊封的胶痕瞧着依旧规整新鲜,并没有被拆开又重新封上过。

信封的题字亦是萧云谏熟悉的模样——

是陆扶英亲手所书的信件。

他撕开信封,将薄如蝉翼般的信纸抽了出来,轻声念道:

“亲亲表哥,见字如晤。虽久未联系,可妹心甚思。”

“近日多事,只字片语而不能言,望与汝相见。”

“都城郊外十里坡上有八角亭,三日后此处相会。”

“妹,英字。”

萧云谏皱了皱眉头。

凌祉高挑的身子蜷缩在低矮的藤椅上面,腿折在一处,不知该往何处去伸。

一时窘迫间,便听那亲亲表妹的话语。

倒是忘却了自己的腿还不知该摆到哪处去。

他的心又是如同被一双手紧紧攥住,任圆任扁地被无形捏了个遍。

酸涩烧得整个胸腔难受。

他以为两年沉淀,他应当对此般事能多几分淡然。

可他却忘却了,从前三百年都没有淡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