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回话不支支吾吾,不颠三倒四,只是平和地诉述,对他的质问也不生气,反而将大理寺卿带得也不由平顺许多。

这导致大理寺卿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坐在大燕最让人害怕的大理寺大牢里审犯人,而是在燕京街边茶楼里辩论探讨。

池饮回去之后,大理寺卿盯着手里的证词,没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紧张,陛下看到这个,估计并不会高兴吧,毕竟池饮并没有认罪,只说为了大局着想才选择按下不表。

但皇帝想看的并不是这些。

池饮小半天都在跟人说话,精神被迫集中,现在放松下来,只觉一股疲倦从脑海深处涌上来,让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睡过去。

然而他看着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觉得自己睡了起来也许会更加难受,便走到角落,将那些稻草拾掇拾掇堆垒起来,起码比那张床舒服些。

然而更惨的是,他虽然累,却难以入眠,牢房虽然不通风,但常年不见阳光导致非常阴冷,他身体又没大好,抵抗能力弱,头就更疼了。

但他没找人说,就算上头知道他生病,这个关口也不可能派太医来给他治病。

池饮面上没有表现出难受,只是眉头轻微蹙着,看着就像睡着了一样,狱卒悄悄看他一眼,只觉得他有点虚弱,并不作多想。

大理寺卿拿到证词后,立刻进宫呈给皇上,果然得到的是一顿怒火,让他继续审问。

犹豫良久,大理寺卿还是说了池饮似乎生病了这件事,池饮猜得没错,皇帝听了只冷冷看着大理寺卿说:“朕难道还要给一个在押某逆犯人治病不成?”

大理寺卿抹了把冷汗,没有纠正皇帝的话并不严谨,池饮还没有定罪呢。

这日夜里,熬到了子时,终于累得睡过去了,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半晕了过去。

以至于他不知道一个人悄悄摸摸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