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疏眨了眨眼:“可是,你是师父……”
“啧。”
谢君宁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出门在外,还讲究什么尊卑有序,我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安疏被他的动作带得头微微低了一些,盯着脚边的阴影,不说话了。
夜幕落下,星河辽阔,坐落在群山环绕间的小村庄灯火阑珊,在黑暗里寂静无声,隐约间甚至能听见远处山上一圈圈回荡的狼嗥。
谢君宁盘腿坐在窗边,窗台下便是刚铺好的一床被子,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被他的身影遮去小半。
安疏躺在床榻上,只脱了外衣和鞋子,她的佩剑和谢君宁的都挂在床头,睡姿规矩地像块木头。
四周安静得不行,谢君宁闭目养神,没有要打扰她的意思,她却僵着身子,无论如何也没有一分睡意。
半晌,她终于放弃似地松懈下来,坐起身问:“师尊……你不睡吗?”
谢君宁一动不动,打坐似地,坐姿却恣意地很,一条长腿盘着,另一条腿则垂下来。
月光在他脸上蹁跹画影,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开口说话,但没睁眼。声音很轻,却一字不差地顺着夜风落在安疏耳边:“睡不睡都无所谓,此间不比寻常,左右我也睡不着,不如给你守夜……你睡吧。”
安疏张了张口,看着他线条清隽的侧脸入了神,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其实……床还是挺大的。”
谢君宁顿了下,眼睫一颤。
安疏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些歧义,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出门在外,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
谢君宁睁眼,视线一转,看向了她的方向,用眼神传递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