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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疏从始至终,未曾回头。

他收回视线,目光虚虚落到眼前的空气中,忽然叹息般低声道:

“……就这么在乎他的性命?”

你本该是世上最懂我的人,可如今却为了别人,与我起了争执。

……就像在重蹈覆辙着他曾经历过的,每一世的悲剧。

然而不过短短几秒,他语气中的落寞便很快散去,忽而又弯了弯眉眼,眸里闪过一丝微光,笑意重新挂上嘴角。

这是一张斯文优雅、却虚假疏离的面具。

谢君宁指尖捻了捻拆开的那一包饼干袋子,随后垂眼,低声自言自语般又道:“那又怎么样。”

“我最了解你。”

“我知晓你的一切——和你最契合的人,永远只会是我。”

那呢喃般的呓语里,掺杂着令人压抑又释然的偏执……还有疯狂。

许宕过了十几分钟才跟着安疏一起回来,情绪已经好了很多,甚至干脆破罐子破摔,抱了一大堆零食回来——反正都末世了,超市又没有老板,不吃白不吃,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他们三个的床铺都是并排放着的,相隔的空间并不大,面积相当于一张三人大床,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们全都和衣而睡——谢君宁和安疏睡两边,许宕睡中间。

许宕吃着吃着就释然了,一边塞薯片到嘴里一边嘀嘀咕咕道:“死就死吧,管他呢,我才不怕……”

他又勉强提起一点精神。

原本他也不是这样丧气的人,可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一下全都压在他肩头,实在让他喘不过气来,直到现在才突然发现:怎么这么安静?

一转头,安疏躺在一边侧着身,背对着他也背对着谢君宁,穿得好好的,马尾都没放下来,环臂对着那边满满当当的货架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只是腰间的枪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