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疏看了谢君宁一眼,低声对许宕道:“你选一把吧,总不能没有任何防备的武器。”
“安警官可不用这个时候安慰他,”谢君宁凉凉地打断安疏的话,“什么防备的武器,这是让你拿去杀丧尸的。”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对着许宕说的。
许宕的手抖了一下。
谢君宁扫了一眼他茫然无措的神色,微微蹙眉:“一个只知道哭的怂包……你能活到现在,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他顾忌着安疏在场,压抑了一下自己面对许宕时不自觉挑剔的本性,话里话外却还是很让许宕受打击:“……知道。”
他颓然垂首盯着手里因为头顶的白炽灯而反着光的水果刀:“都亏了谢哥和安姐保护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不是谁都有这么幸运,和他一样在丧尸爆发时就能被人救下来的。
大多数人,就如同大街上被吞没的那个小孩子、手无寸铁的许家夫妇,以及还堆着店门口一角的那几只死去的丧尸一样。
没有反抗的能力、没有及时应变的速度,也没有可以被人救下来的运气。
丧尸来临前,那些幸福或者煎熬的生活,都在死前的惊恐或者哀怨里消散了。
无人知晓下一个扑到你面前的人曾经有过怎样的人生——
他是不是一个还没来得及上学的孩子、是不是一个怀着孕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是不是一个垂垂老矣本该慢慢安详死去的老人……
无论他是谁,从今天起,从丧尸爆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安疏听着他的话,对着许宕落寞的侧脸,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话,谢君宁不动声色继续道:
“知道就好。”
他慢慢走到两人面前来,本就身高腿长,双手放在衣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宕时,那镜片下的瞳孔仿佛都染上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