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陈幸一言不发,俞熹禾也一直在斟酌用词,好半天才开口问了一句:“你还在生气吗?”
陈幸开着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个小时前将人逼至崖边的戾色。
他不作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精致,泛着冷色。
俞熹禾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比如射击和赛车。我知道你每个表情代表着什么,能猜到你的情绪。可今天之前,我都不清楚你的立场是什么。”
车辆平稳驶入俞家院内,陈幸将车熄了火。
“你是以保护我作为原则的,对不对?”
陈幸转头看向她,目光沉静,良久才回应一声:“是。”
“我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会改。”俞熹禾靠过去,她伸手捧起陈幸的脸,认真地看着他,温温软软地笑,“你别为了我太冲动,好不好?我很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说害怕。
她身为俞家独女,家教严格,向来以礼待人,也从不示弱。所以在实验室爆炸时,她稳了稳心神,在身边的人惊恐后退时,上前关掉电闸总开关,再熄掉实验台上的火焰。
陈幸回应她的,是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一句:“俞熹禾,如果我不是你的爱人,那你的婚姻一栏只能是空白。”
俞熹禾却听懂了,说道:“好。”
这是她给的承诺,如果爱人不是他,那她婚姻一栏只会是空白。
回到俞家,俞熹禾让陈幸先在客厅等一会儿,她上楼去卧室找了一样东西后又返回到他的面前,递给他。
是一把钥匙。
“公寓在学校附近,我用跟导师做项目得到的奖金付完了最后的尾款。这是钥匙,一共就两把。”
陈幸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浮动,一瞬间心跳加速。那天她在机场告白,他的心跳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