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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后再次长叹一口气,惆怅地放下酒杯,旁边的魏后及时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母后的身子本就不好,如此便更受苦了,臣妾听了,心里当真不是滋味儿。”

殷承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们:“这倒奇了,之前母后可是为了调养身心才去的太虚山,既如此受折磨,为何不早些回来,偏要在那里受苦?”

沈太后脸色微沉,眉间似有不悦:“那太虚山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去处,哀家也是为了多陪陪清平公主,才勉强住了那么些时日。”

谈话的气氛瞬间凝滞许多,魏后侧过身子,频频向殷承景使眼色。

“可说的是呢,清平公主乃金枝玉叶,娇贵得很,没道理放着好端端的皇宫不住,非要在那劳什子的山上受罪,依臣妾看,索性便趁此机会将公主接回宫中吧。”

沈太后垂下眼皮,夹了口菜慢慢嚼着,看似不闻不问,余光却一直在观察殷承景的动静。

阮昔原本正好端端的在殷承景身后站着,冷不防的,忽然觉着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头一看,竟然是魏后。

这位向来都对她冷若冰霜的女人,竟主动朝阮昔使眼色,目光还在沈太后那边站了两圈,又对她略微抬了抬下巴。

看样子是想找个帮忙说话的人。

当初在皇城中,阮昔被沈太后敲打过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想来魏后定是算准了她早就被吓破了胆,不敢袖手旁观。

这两个女人身材赢弱,却像两座大山似的,压得阮昔几乎有点喘不过气。

左右也是躲不过去,阮昔索性借着给殷承景添酒的功夫,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说话的时候,她还不着痕迹地往魏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引得魏后停箸,紧张地注视着那边的情况。

早在阮昔俯身的那一瞬间,殷承景就料想到她会说什么了。

两人明明离得这样近,疏离感却前所未有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