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殷帝用过早膳,前前后后已经有五批官员来过书房了。
所谈的内容无外乎分成两派,对清平公主即将出山的事或喜或忧,叽叽喳喳吵得如同枝上鸟雀,聒噪得很,偏又都乐此不疲。
殷承景倒是没发脾气,对这些臣子的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暗自注意着时间。
一炷香过后,甭管这些家伙话说没说完,一律都会被阮昔“恭恭敬敬”地请出去。
折腾了大半天,阮昔捶着有些发僵的腰,感慨不知暗地里又要收到多少白眼。
等到了傍晚,重头戏终于来了,沈太后邀殷帝共进晚膳,席间还有皇后娘娘陪同。
应付着才喝了两杯酒,这话题便转到了清平公主的身上。
沈太后自先帝驾崩,曾在太虚山上与清平公主共住了些时日,两人交情匪浅,甚至能让沈太后拉下颜面,和殷帝说几句软话。
殷承景但笑不语,喝下了礼数上的每一杯酒,却始终没给沈太后切实的承诺。
当初殷帝继位时,共同扶着他的两股势力曾因皇后人选的问题交恶,几乎令原本平稳下来的朝堂再度动荡。
几番交手之后达成的协议,便是蔡太师一派放弃皇后的位置,而先帝最重重宠爱的清平公主,则立誓不再插手任何朝政,退隐太虚山颐享天年。
可没想到,如今新帝才继位两年,这位速来跋扈的清平公主便坐不住了。
就连出山这件事,对殷帝也是先斩后奏,等到信使传来消息时,清平公主已然领着浩浩荡荡的仆从,踏上了赶往禹洲的路。
清平公主胆子如此大,想必与沈太后背地里的支持分不开关系。
果不其然,文武大臣们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沈太后就抢先一步来找殷帝说情了。
“唉,太虚山那地方,哀家是去过的,虽景色不错,可终究也太冷清了些,且山间常年雨雾缭绕,湿气大得很,住得时间长了,这身上各处都泛酸,连寻常走路都更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