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她这辈子最想忘掉的感觉,居然又回来了。
“阮昔……”
侍卫们持的利剑不断滴下殷红的血,仿佛还带着某种弥足珍贵的温热,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个红色的浅坑来。
阮昔僵着手臂,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这些人全无半点反应,只是机械地让开。
雪地上倒着一名穿着白衣的男人。
他乌发散落,身上数十道砍痕触目惊心,将原本珠玉般的人活染成了血葫芦。
男人因剧烈的疼痛卷曲着身子,饶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右手仍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阮昔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走得更紧几步,终于看清了。
那是块汉白玉佩,与殷承景送给她的,并无二般。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腰间,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阮昔在这庭院中犹如幽灵,所有人皆瞧她不见,唯独地上这人,似受到某种感应般,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缓缓抬起头。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阮昔只觉得头晕眼花,险些站不住跌倒在地。
殷承景嘴角渗血,原本死气沉沉的眸中,却在看到她的瞬间,闪出丝微弱的光来。
“阮昔。”
他再发不出声音,薄唇百般留恋地吐出这两个字,也吐出来最后一丝气息。
殷承景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