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七王爷,竟然能毫无架子地说出这番话,着实让人惊讶。
阮昔记得后宫正在摆家宴,庆贺沈太后还朝,七王爷按理说应在席间才对,怎的天还没黑就出来了?
莫不是宴席已散?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殷博明细细抚着树干上的皱痕,神情略带些阴郁:“本王不喜欢太过庄严的场合,总觉得透不过气,索性趁无人注意就偷跑出来了。”
说完,他还在唇边竖起纤长的食指:“此事机密,你可莫要说出去。”
阮昔没想到私下里的殷博明竟如此亲和,半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下意识答应道:“自然自然。”
哎,偌大个皇宫,她都躲到这儿来了,居然还能被人听见她吹树叶时发出的丢人声。
阮昔倍感无奈,正想该寻个什么借口离开才好,殷博明忽然伸手,将她手中的杨树叶拿走。
“虽是孩童玩物,想吹好也不容易,需要很多技巧。”
他好看的手指划过杨树叶的齿边,温润的琥珀眸低垂,似乎想起了不少童年趣事。
阮昔与殷博明站得近了些,她看着看着,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狗皇帝那张俊脸。
这两人不亏是兄弟,虽非一母所生,容貌上也有七、八分相似。
殷承景剑眉入鬓,终日板着张脸,难得见他笑笑。
眸光锐利,一言不发盯着某人的时候,似乎能将其藏在血肉下的心肺都看透,低气压时更吓人,方圆十里鸟走兽散的,生怕会触怒龙威。
可殷博明不。
若殷帝是时刻预备出鞘的锋利宝剑,那殷博明便是块温润的软玉。
无论何时,他说起话来都斯文亲和,起码在之前的几次相遇中,阮昔还未见过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