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总管公公跟随先帝多年,自认为揣测圣意还是有一套的,没想到跟了殷承景后屡屡吃瘪,这次又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偏还没处说去,只得用这些没眼色的宫人撒撒气。
殷承景传唤阮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根本不顾该不该她当差,直到因大雪封路绊住脚的沈太后回朝,这才让她有闲暇歇歇。
阮昔疑惑殷承景因何不带上自己,石春将此事说了后,对方长叹一声。
“喜子,你就偷着乐吧!回来的‘那位’对下人严苛得紧,随身侍奉的一众宫人,除年头久的徐嬷嬷外,几乎全都挨过打!对这种难伺候的主儿,那就得远着点儿躲,连马屁都别拍,指不定哪句就能拍岔!”
石春入宫的年头长,言语中对沈太后颇为忌惮,暗猜殷帝此举是故意将她藏起来,省得招惹是非。
毕竟这段时日,围绕着她的风波可不小,无论传进沈太后耳朵里多少,贸然露面都对她没好处。
阮昔听得心惊,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趁殷承景还未回来,索性去乐司找张文和听曲子。
别看他平时不着调,在尺八上的造诣还是颇深的,也乐得坐在门槛上吹给阮昔听。
曲声悠扬,冲破沉闷的皇城,随着清风扶摇直上,几近送入云端。
阮昔听得心痒,想跟他学学,却又不肯跪下行拜师礼,气得张文和死死抱住尺八,生怕她劈手抢了去。
“张兄!咱俩都这么熟了,还弄那些虚礼做什么?你就教给我吧!”
阮昔脸皮极厚,每次她有事劳烦张文和时,都会唤他“张兄”。
“你当真想学?”
“想!”
张文和深知她死缠烂打的性子,见左右是逃不过去了,便随后摘下两片杨树叶递给她:“贪多嚼不烂!你一个门外汉,先用这个练着吧!”
阮昔知道他扣,舍不得借给她尺八,便拿这东西糊弄事,哪里肯依,直数落他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