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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除夕夜后,这顾老算是盯上阮昔了,日日上疏劝谏陛下亲贤臣、远奸佞,不可轻信阉奴小人,应速将阮昔贬出宫去,以绝后患。

阮昔越念声越小,最后几乎和蚊子哼差不多。

她倒是不在意诽谤流言,可这话亲自复述一遍,脸面上着实有些过不去。

很像明星亲口念社交软件上黑粉留的差评。

公开处刑啊……

殷承景摊手,让她将奏疏交过来,略扫了一眼,直接丢进池中。

各色锦鲤精明得很,早在竹简砸下来前便四散逃开,半晌见无其他危险发生,又惦记着殷帝手中的鱼食,再次聚拢,争先浮在水面挤挤挨挨。

阮昔抿着嘴,却还是控制不住唇角的弧度。

她又换了一本念,这本文风清奇,竟然对阮昔在花炮案中所立的功劳大书特书,最后还吹捧了番殷帝的英明神武。

看看落款,是光禄寺卿程兴昌,主管皇家宴会安排。

阮昔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与山羊须初遇时,他自报家门的那张贱贱的贼笑脸。

“笔。”

殷承景接过阮昔递来的朱笔,在奏疏末尾龙飞凤舞地批了个“阅”字。

念了约个把时辰,石桌上奏疏渐少,反倒是崇华池中的多了起来。

厌恶她的、奉承她的臣子隐约形成了某种对抗势力,虽还不甚明显,但已初露端倪。

风向在悄悄改变,不再是一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