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昔思绪复杂地干笑两声:“不愧是陛下,仁心大度……”
此言一出,殷承景竟笑了!
不是那种冷笑、嗤笑,而是夸张的拍案大笑,仿佛听见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
阮昔被他笑的小心肝一颤一颤,只觉得他这模样比平常低气压时还要吓人,恨不得撂下茶壶拔腿就跑。
麻麻,她想回家qaq!
站在一旁的周福海听不下去了,暗叹阮昔明明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人,怎的这般无知,忍不住开口:“莫胡言!那也是重刑!”
阮昔赶忙往周福海身边站站,尽量离这反常的狗皇帝远点:“此言当真?”
周福海偷眼观瞧殷承景的反应,见他仍在笑,便悄声解释道:“所谓‘弹琵琶’不过是雅称,实是执刑人用利刃来回剥划犯人由颈下的琵琶骨至两肋的十二对骨,直至皮开露骨也不休!”
阮昔的茶壶终究还是没能端稳,幸而被周福海手疾眼快接下,才没摔得粉粉碎。
“此刑比车裂、腰斩等更难熬,又不会立刻将犯人致死,可慢慢折磨逼问情报,就算骨头再硬的货,也撑不住半柱香,到那时为求一死了断,还有什么招不得?”
周福海语气缓和了些,宽慰阮昔:“放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陛下也是为了还你个公道,还不赶快谢过?”
阮昔强撑着朝殷承景行了一礼,“谢”字就在嘴边,说出口却比她想象的难。
她的确想让纪念青死,死前受点折磨也正好能让她疏解恶气。
可凡事都有界限。
不知何时,殷承景已经止了笑,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她,似乎在期待阮昔接下来的反应。
“陛下。”
深吸一口气,阮昔下定了决心:“不如让小人随万中去趟慎刑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