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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正好借着答谢张文和昨夜的搭救,顺便满足下自己的小愿望。

此处位于离皇城最近的尚京,街上人不少,各色商贩挤挤挨挨的,占满了客流量最大的地点。

摊主手持纸扇、铜镜之类的精美货品站在铺子旁推销,甭管见了谁都笑意盈盈。

那些卖包子、点心的,更是一个赛一个调门高,五花八门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就连拄着竹拐敲碗要饭的老乞丐,也能抑扬顿挫地来几段“数来宝”。

杂耍喷火的、咿呀卖唱的周围几乎都围了一圈人,走一批客又新来一批,从来都不冷清,掌声雷动的同时,还伴着铜板扔进碗内的脆响。

阮昔看得高兴,逢见撂摊的就投枚铜钱打赏,遇见拦路的乞丐就给钱,听见几句奉承的吉祥话,又要掏兜,终于被看不过去的张文和拦下了。

“真当自己是散财童子啊?不提远处,就照你这劲儿,在尚京从头至尾走两条主街,怕是连鞋袜都保不住!”

阮昔坏笑着用臂肘怼怼他:“小心眼儿,是不是怕我没钱请你了?”

张文和抬着下颌神气十足:“谁在意那个!咱文人风骨雅得很,道声谢就成了!嗳,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宝香楼,招牌菜洺湖醋鱼鲜香味美,堪称一绝……”

站门口迎客的店小二,离老远便瞅见了阮昔两人身上的不凡穿着,心知这是从宫里来的,搭着条白汗巾忙不迭的把人往里请。

正值巳时初,食客不算多,满堂座椅空了大半,两人上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张文和也不同阮昔客气,轻车熟路点了一桌子菜,末了还要来几瓶玉髓酒。

阮昔斟满杯,对张文和敬了又敬,原本以为这酒会很烈,没想到口感竟清香甘洌。

入口却又从喉间一路暖到胃,让人食指大动,愈发期待未上桌的美食。

酒喝开了,话也就跟着多起来,两人热聊许久,直至佳肴满桌,才举箸吃个畅快。

阮昔如今是正六品的御前太监,伙食虽然比以往在监栏院强不少,但终究也只能吃些简单饭菜。

膳房里的厨子向来对下人的吃食不用心,也懒得细加佐料,炒熟了就着人端走,哪管你乐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