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稍缓,却还死撑着不理自己,阮昔索性绕到他面前:“啧啧,张乐师好生无情啊,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不认得人了?”
“在下和喜公公没话说。”
“见外了不是?什么喜公公啊,都是外人瞎抬举,叫小喜子就行了。”
阮昔瞧见他怀中的曲谱:“这是要上哪儿去?”
张文和猛拍脑门:“不好,险些误了大事,快让开,我要去舞司……诶,你做什么?别弄散页了,快还给我!”
阮昔手疾将曲谱夺来,随手翻了翻,只觉得天书一样难懂。
学了这么多年舞,她自然认得乐谱,可那古代的谱子和现代不同,都是些晦涩的文字谱,阮昔根本就看不明白。
但此时不能露怯,她将拳放在唇边清清嗓子:“今夜赏花宴非同小可,你们就拿这糊弄事?”
张文和直着脖子不承认,就差把心虚两字写脸上了:“莫胡说!乐理的事你又不懂,别添乱!”
“无非宫商角徵羽而已,能有何难?”
乐理课上老师普及的那点知识幸好还留下一句,再配上阮昔高深莫测的表情,还真把张文和唬住了。
“曲调亢长沉闷毫无新意,半柱香不到就听得人起瞌睡,张乐师呀,陛下近日烦心事多,就想去梅园散散心轻松下,你们倒好,奏这种曲子,不是诚心给陛下添堵吗?”
阮昔摇摇头,将谱曲塞回他怀中,做无可奈何状:“这事儿本不该小喜子管,只是为着咱俩这情分才直言一二,张兄不信就算了。”
来这之前,阮昔曾经和宫人打听过乐司的事,知晓总乐师选曲的习惯。
今夜帝后赏的是雪中梅,要的就是清净优雅的气氛。
但凡动点脑子的,都会挑些雅致悠扬的曲子演奏,本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