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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城外,城主愤怒啐他竖子,浮玉只闭了下眼睛,旁边的将领已经砍下城主头颅。血溅在他眉眼上,他在马背上撑手远远看着城门,将领走来,恭谨地替他擦拭脸上血迹灰尘。

“太冲动了,”浮玉淡漠地说,“我没打算攻寒城。”

“走吧。”

他们绕开了寒城,从周边荒原绕路,即使寒城已经没有防备的能力。

这件事引起了整个秋朝哗然,大街小巷激烈争论着寒城逃过一劫的缘由。

直到听说柳太傅近来住在寒城,才有了确切猜测。当年柳太傅教导过浮玉两三年,若是按尊师重道的礼法,浮玉此举是再正常不过。尽管他已经足够离经叛道,目无王法。

暮春这天,将领们驻扎一座城外。篝火烧得通红,近旁一个将领忍不住开口:“为何不进寒城,反而绕了半个月路?”

如果真如传闻所说,浮玉是对忠心耿耿于秋氏皇族的柳太傅心存不忍,只怕迟早要事败。

浮玉面容在篝火跳跃里清俊得不像谋逆的千古罪人,更像说书里天降大任的明君圣人。他不出声,众人都若有似无看过来,等着他的回答。

这些人看似忠心不二,实际一旦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就会如同一盘散沙。

“我听说柳太傅当初正是揭发全府谋逆之事的‘有功之臣’,”有人激愤道,是全府旧部,“公子如果要包庇这等……”

铮的一声拔剑出鞘,浮玉站起身,看着对方因颈前剑而流下冷汗,似乎思考了许久,才说:“用不着你提醒我。”

他立在夜色里,雪白袈裟满身杀伐,清俊眉目也更似修罗。平静收了剑,他走进夜色里,“去领军法。”

那将领侥幸留下性命,擦了擦冷汗,闷声去挨军棍。

全府最风光的时候,全小公子坐在温顺的羊上看盛京春日桃花,羊车上他是富贵里养出来的金玉之身,由当朝柳太傅亲自教导,三两友人都是朝廷重臣之子。比如梅雪朔。

柳太傅被万家蒙蔽,对皇帝忠心不二,秘密上折称全府乃乱臣贼子。皇帝原本就疑心重重,忠臣上奏,又是教导全府公子的太傅,当即震怒不已。万家从中牟利,连兵部尚书府都分了一杯羹,梅雪朔除了第一日收到过全府来信,此后再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