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隐又有鸣金声。越来越响。
信鸽掠过阴沉的天空,向南而去。
他看到顾将军扛着重剑的背影,一往无前,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突破那道叫“顾怀泽”的防线。
坚不可摧。
他跟兄弟们一起站起来,握紧了兵器。
让那群人来好了!他们拼死去战,拼死去消磨他们——即便打不过,死了,他们也会守住背后的家国!
消耗他们,消耗他们、消耗他们——把敌人困死在雁沙!
他们也将坚不可摧!
“第二道防线破了!将军——”
顾怀泽纵马疾驰而入的同时,一个士兵的喊声从后方传来。他回头,城门在他身后闭合。
最后的一眼里,无数的刀锋闪过。那个士兵转身迎上去,扑向敌人。刀锋砍进他的脖子、肩背、手臂、腰腹。他把□□狠狠地刺入敌人的身体。
鲜血飞溅,开成世上最残酷也最妖冶的花。
下一刻,重型的攻城武器撞在城门上。
城门发出一声沉闷洪大到近乎锐利的闷响,肉眼可见地晃了晃,嘶嚎着要倒塌。
顾怀泽从马背上翻下来,踉跄了几步,拄着剑站稳。血顺着剑身淌下来——那里头混了敌军两个将领的命!
他大口喘着气,抹掉糊住了视野的血。
那一下里,他把温文和清贵都抹了个一干二净,笑得恣意疏狂。
他的脚下是灼烧着的大地,背后是摇摇欲坠的城门,手里是磕出了缺口的重剑。
面前,是他的士兵。
一张张年轻或苍老的脸上,伤口浸着鲜血,疲惫而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