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十来张信笺,薄薄的纸,在柜子里压得干脆,一燎着火星就着。
几片灰在风里打着旋,像黑灰的蝴蝶,不能停止飞翔,落地的那一刻便是粉身碎骨。
最后一只蝶破碎。
顾玖之看了那灰一会儿,在膝盖上拍了两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了。你们自己小心。后会有期。勿念。
顾玖之把纸拍在厨房的门上。
薛逸一边把包袱甩上肩,一边从里头走出来。他自己叼着个馒头,又把手上的塞给了顾玖之,抱着胳膊看了会儿字条。想到方才举着根烧了一半的柴禾,刚往地上划拉了两笔,被顾玖之一巴掌拍了下来。
先前琢磨着小师弟恐怕是觉得地上不好收拾……可阿淮他们哪次正经打扫,不是把水直接朝地上泼,写不写的没多大差别。
这会儿倒是琢磨出了点新滋味,按小师弟的脾气,那个意思恐怕是……“我写的字真有这么差?”
顾玖之斜了他一眼:“大师兄你终于悟了。”
“啧。”薛逸把剩下的一口馒头也怼到她嘴里,拍拍巴掌。
他望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却忽然想,兴许还是纸好,撕了烧了还是留着,横竖还能选。
他想着,很深地望了一眼厨房。
“走么?”薛逸转向顾玖之,“横竖该交代的昨天交代完了。”
顾玖之的视线在厨房里又停了一会儿,收回来,滑向薛逸的方向,冲他挑了挑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