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之眼疾手快,二话不说便劈了过去。
薛逸转手撂了油灯,提剑便迎上去。
不知道几招过去,顾玖之一刀下去,终于“了结”了那柄本就裂开了少许纹路的剑。
“好刀。”薛逸甩手把断了的剑一丢,很不走心地拍了几下巴掌。
“这是钟家的吧?”顾玖之睨了他一眼,说着又自己答,“多半是。剑还在?”
钟家一双刀剑名扬天下,不知在东洲的传说里停留了多少年。而当年“东刀”左手刀右手剑,驰骋沙场,直到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刚入伍的愣头青,被那传说蛊惑着,做梦都是等攒够了粮饷,给自己换把刀添柄剑。
当年也有不少将士津津乐道着,镇东将军手里的刀剑,可不是原配的一双。钟家代代相传的那一对刀剑啊,刀在镇东将军那,剑可是给了泽西将军的。一碗水端平,俩儿子谁也不能亏待啊!
“东刀”阵亡后,亲卫拼了命从乱军里抢出来了刀。剑却似乎是遗失在了启风的边关。胤嘉帝继位,给钟家平反后,那柄刀便供奉在了英烈殿。那柄剑……谁也没有再提起过。
薛逸点头,眨了眨眼,露出点孩子的顽劣和少年的痞气。他懒洋洋道:“你猜在哪?”
顾玖之举着刀,慢慢把玩着。
灯光下头,刀线清亮利落。
她猛地转头,微微睁大了眼:“酒窖?”
薛逸打了个响指:“小师弟聪明。”
顾玖之瞪着眼,半晌,骂了句:“这他妈……难为大师兄你死活不让我坐那块地。”
“是啊。要是让你坐了那儿,底下空不空实不实的,岂不是一下就露馅了。”薛逸笑得坦荡,半点不含糊便把自己卖了个彻底,那点算计和防备都摆到了台面上,不遮不掩,“就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啧啧。”
“大师兄好手段。”顾玖之轻嗤了声,“今年说那儿潮,明年弄翻壶酒——大师兄,你为了不让我坐在那块地上,也实在是煞费苦心了。”
薛逸摊手,长叹了一口气:“小师弟,这可是你也没问我啊,问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