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歪着头又想了片刻,后退了几步,猛地往前冲,跳起来——“啪”地整个人都拍在了柜子上,又滑下来,飘悠悠跌到地上。
安野大笑起来,蹲下来,也不拉他,只顾着幸灾乐祸:“阿逸啊,要不你试试求我?保不准我心情好就帮你拿了。”
孩子偏着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却又犹豫了些许,摇了摇头,轻哼了声,闭着眼别开了脸:“我自己拿!”又偷偷地睁开条缝,瞥向那个木雕。
“行啊。”安野笑嘻嘻地戳了一下薛逸的脸。把孩子戳得哇哇乱叫着“师父欺负人”,才又大笑着跑开,叫嚷着“那你有本事欺负回来啊”。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薛逸天天要在柜子下瞅一会儿,扑几回空再摔下来,然后软塌塌地滑到地上。
安野实在不是个好心的长辈,总要逮着这个工夫逗他两句,惹得小徒弟嘴皮子上的本事一日千里。
薛逸实实在在地越蹦越高,摸高爬低的功夫也突飞猛进,甚至能踩着光溜溜的柜子往上蹭两步了。距离却似乎仍是遥远。
——怎么可能不远。几年前安野和顾怀泽做柜子的时候,便是按薛逸的身高来考量的!
可那遥远的距离啊,又到底在一点点缩短。
有一日下午,安野跨进屋,便看到小小的孩子挂在柜子上,两脚蹬着柜身,一手扒住柜子角,一手拼命往前够。脚一点点挪动着往上,身子一厘厘磨蹭着向前——
指尖终于触到了木雕,他往前一扑,稳稳地抓住了。连人带木雕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