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吧。”她把玩着手里的那只空杯。白瓷漂亮却清冷。
慕容葵侧过头看她:“什么时候?”
她把杯子往桌面上一磕,伸出一根手指,在孩子的唇上轻压了下,调笑:“佛曰,不可说。”
慕容葵盯着她的眼睛。良久,点点头。
她笑着把手收回去,指尖在桌面上轻打着节拍,哼唱那些边塞的歌。南腔北调混杂。
越落越远的歌声里,她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她一点一点正经起来,苍茫的调子收拢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里。
“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说了,就走不了了。”她垂下眼,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满满的茶。碧色的茶汤,上面浮着几屑碎末。
她泡茶总这副德行,只适合冲到粗陶碗里,和缺了口的那种最配不过。
慕容葵像是没看见倒出来的碎茶叶,径直把空杯子递给她:“有人会不让你走么?”
问完,自己又皱起了眉,摇了摇头,小声嘟囔了句:“你不会的。”
她怔了怔,歪着头思忖了片刻,笑起来,很乐不可支的模样。
笑完,才接上慕容葵的话,很笃定:“不会。”
她捏着杯子,吹开上面的浮沫。没有喝,只是这么拿着,闭着眼睛去闻早就应该散尽了的茶叶的味道。像闻到一段老旧的岁月。
很久,她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最终困住我的,只能是我自己。”
多嚣张的一句话,是她一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