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在她裸露的腰、肩、臂上来回,严肃而专注。孩子拼命看着、记着、思索着力量的走势。那双稚嫩的眼睛灼灼明亮,又冷静得可怕。
她笑笑,用竹枝把上衣挑起来,展臂接住,随手搭在肩上。她把竹枝抛给慕容葵:“‘小木头’,看懂了就自己试试。没看懂也试试。”
她一步步走到石桌前,缓慢地坐下来,胡乱拢了拢衣襟:“不过呢,你这会儿练也没什么用。等你真的拿过刀、上过战场才会懂——只有到生死一线的时候啊,刀意才能洗出来。”
慕容葵没有理会她后面一句,一言不发地捡起来竹枝,闭上眼,慢慢拉开架势。
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从踉踉跄跄,到生涩,再到逐渐熟练。
她沉默地看着,和往常一样,不管是对了还是错了,始终不会点评一句。只在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也按着平日里的习惯,冲她吹了个口哨:“‘小武痴’,你走不走?”
慕容葵停下来,站在原地大口喘气。手臂酸痛,浑身都近乎脱力。一静止下来,困意便一阵阵往上涌。
她也不急,半靠在桌沿上看红了半天的天。
“你叫什么?”慕容葵忽然问,没头没脑的,声音迷迷糊糊。
慕容葵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要喊她的时候只能“喂”、“诶”之类的词换着用,她也不在意。就像她总是不喊慕容葵的名字,倒是给她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外号。
她“嗯?”了声,又随口答:“没了。”听着看着都是真的不在意。
“没了?”慕容葵彻底清醒过来,走到桌边,把竹枝递给她,眉头轻轻皱着。
“嗯。”她接过来,放在桌面上,“弄丢了。”
慕容葵仰着头望她,有些迷茫。站得很近了,视线里只有她的一段下颌。
那人轻笑了声,没有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