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上了醉春楼推开窗,一眼就见到了底下护城河边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捻着两撇小胡子,正“高深莫测”的掐指忽悠一抱着小孩的村妇。
“大师,您算出来了吗?”村妇紧张的问。
道士眉头一皱,嘴里发出一声“嘶”的倒抽气声,捻着小胡子拿捏着语调道,“您孙子八字轻,身上阴气很重,怕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受了惊才会如此啊。”
说着他还说出了种种症状询问,什么呓语、乏力、叫不醒的,明明就是重感冒的征兆,却被他颠倒黑白说成是鬼气上身,乱了阴阳。
那妇人本来将信将疑,这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眼神都惊恐起来,哭道,“大师,这可要怎么办啊!我就这一个孙子啊呜呜,大师你想想办法吧,我求求你了,他还这么小,您救救他吧!”
“这……”道士装作为难了一下,最后哀叹一声重重点头,“好吧,本来此事贫道不该插手,然则你如此虔诚哀求,贫道反倒不好见死不救。”
他说着指尖夹出一张符在空气中挥舞两下,符突然凭空自燃,仿若神鬼手段,路过的人都是一声惊疑。
他将符碾于水中用手指搅和两下,端至妇人面前,“喝下这碗符水,今日之内必定康复。”
在她要接时,又退回一点,伸出另一只手来,“解因果,渡灾难,不以命抵,便以金偿。”
妇人恍然大悟,立刻掏出了身上的所有银子,直呼“谢大师”,虔诚的捧过那碗符水就要给孙子灌下。
官兵便是在这时突然出现,以扰乱治安蓄意谋杀的罪名将那大师逮捕,领头的捕快谨遵上头人的吩咐,抬手便将那碗符水打翻。
妇人凄厉的尖叫出声,扑上去就要挠人,官兵将其压制住,讲她和孙子分开,后者送去医馆,前者带进醉春楼。
醉春楼突然有三楼的贵客点了一出《天师录》,还送来一些天师的小物件,叫他当众表演一番。出银子的最大,说书先生立刻便照做。
妇人一进来就见说书先生也夹着一符纸,在空中一晃便自燃起来,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呆呆的站在大堂里听着说书先生讲的那些东西,而捕头则匆匆上楼去富贵厅里见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周承弋,汇报情况。
《天师录》的热度终究还是在那些识字的去的起酒楼的中上层人手里,而多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民对此等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