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弋打量钟离越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这位黑甲将军身上,他注意到房丞相等一些老臣的神色颇为复杂,当时的周承弋还没有意识到这复杂背后真正的原因。
祭台上的气氛莫名的焦灼。
钟离越久久不曾听到回应,浓眉上挑一下,环视一圈,带着几分克制的开口,“这是不欢迎我回来?”
众臣还记得钟离元帅被传通敌叛国的事,甭管是真是假,现如今陛下不开口,他们也只能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的做鹌鹑状,只有余光忍不住偷偷的打量着最前方的那道始终沉默的黄袍身影。
周承弋也免不了看向他便宜爹,心想:钟离越回来肯定是和皇帝通了气的,那皇帝应该不会这个时候发难吧?
自然是不可能发难的。
皇帝其实压根就没想那些有的没的,他的目光落在钟离越眉间那道深深的沟壑上,眉头紧紧皱起,良久才道,“朕记得,你离京之时,眉间并无这道疤痕。”
钟离越下意识的摸了摸,语气潇洒随意,“不过一道疤而已,战场上受伤是难免的事情。”
“统帅坐镇中军帐,朕瞧你定然又是耐不住冲在了前线。”皇帝冷硬的话听起来心情不太美妙。
钟离越却道,“为军为将不以身作则又如何能统帅三军。”
“歪理邪说!”皇帝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钟离越赶紧做了个打止的手势,“骂我的话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这阅兵阵仗都摆开了,总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我一个不重要的人身上。”
他说着拔出玄铁长戟借力一撑,动作潇洒利索的翻身上了祭台,又反手一个后掷竟然将长戟重新送回地面,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响,青石板直接裂出一道缝隙来。
“力用大了,修补的钱从我俸禄里扣吧。”钟离越这语气显然是习以为常。
顿时齐刷刷一片衣袍摩擦声,钟离越身边原本就很空的地带彻底再无一人。
周承弋默默的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