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樾去了市上,找到了伙计说的那一家绢花店,慢慢挑着,他并不擅长这些,也不想去,甚至逃避。
老板说什么他就买什么,在二楼等待打包的过程,他百无聊赖,随意瞥着,突然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对面青楼二楼窗户敞开着,清楚地看见大开大合的动作,方才还痛哭流涕的怀文,此时低吼着冲浪,“等我攒够银子了,就赎你出去……”
女人气息不匀,巧笑倩兮,“那你的秀云姑娘呢?”
“一个木讷哑巴而已,等她爹死了,义庄就是我的了,届时我就休了她,娶你进门!”
“人家那对你可是真心实意呢?”
“呸,在一起三年,连个嘴都不让碰,还是个哑巴,真要做起来,憨都喊不出声,闷葫芦一个,无趣死了,要不是他爹那个义庄,我都懒得跟她说话,还是我的莲儿好……”
白花花的胴体交缠抖动,容樾淡淡看着,指尖揉着雪白的绢花,粗俗不堪的话语持续落耳:
“你都不知道,她每次见我,都得用拇指在我额头上摁个章,哑巴就哑巴,不能说话还非得加个名头,说是祝我富贵平安……”嘲讽极了。
“哦,是这样吗?”
“对对,那副啥子样子,哪个男人能看上,要不是她有个爹……”声音忽然痛苦起来,祈求道,“好莲儿,松些…”
……
老板东西收拾好了拿过来,见容樾淡漠视线所落之处,见怪不怪,忒了一声,“伤风害俗!”
容樾接过绢花,道了一句“多谢”,然后转身离开。
老板自顾自忙着,忽然那边动静停了,嘟囔着今日怎么这么早,他伸头看了眼,突然恐惧地惊叫出声。
待到回去之时,天快黑了,昭歌的送行队伍已然备好,就差几个时辰了。
伙计接过他手里的绢花,在棺材上摆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