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尚平哈哈笑起来:“那也不必这么事事周到,总得经历风雨才能长成。”他赤裸着上身,肩膀上正有冰霜浮现,又慢慢消融。

如此重复的过程本该难受至极,可荀尚平俊朗的面容丝毫不改笑意。

公孙谌:“‘我的’东西太过脆弱,自然得小心看护。”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却让荀尚平的笑意突然收敛。

他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情。

几年前他们几个友人曾经一起去了一处秘境试炼,那道秘境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过于危险,他们九死一生,才闯出了一线生机。

那时候打头阵的公孙谌几乎浑身沐血,伤势严重,却在他们即将突围的时候遇到了另外一路与他们敌对的世家子弟。

两个世家本来就矛盾,底下弟子互有厮杀也是常事。那时候对面的人手远比他们要多,又赶上他们力竭之时围堵截杀他们。

公孙谌力有未逮,被掳走了惯用的法器,可以说那是他们不曾有过的耻辱。

连带荀尚平等数人都有些绝望,而那时候只剩一口气的公孙谌衣袍无风自动,面无表情地处在包围圈中。

然后他发了疯。

可谓修罗!

公孙谌那一日杀光袭击的敌人时已经长发散落,空洞的瞳孔满是冷厉杀意。那是“他的东西”,已经打上了他的标记,就再难容忍他人掠夺。

他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却也亲手掰断了那把法器。

荀尚平又累又乏,还有些无法理解。感觉经脉都要被他榨干了,枯竭发痛的丹田让他忍不住揉了揉,沙哑着声音问道:“你花费心思将它抢了回来,又为什么要毁了?”

公孙谌:“不独属于我,便不能用了。”

浓烈的杀意自舌尖绽开,仿佛千仞雪下其实裹着滚烫炽热的岩浆,却被强压在冰冷肃穆的语气下,偏执压入骨髓,戾气束缚在克制的表皮下,疯狂被安放到寂静的笼子。

各归各处,公孙谌仍是那个克制冷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