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朽月又再次离开,纸鸢的手抓着她的袖子紧紧不松,等她终于整理好思绪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公子终于回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
朽月将自己沉溺在阴影中,靠在床边垂眸打量着床上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可怜人。
纸鸢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朽月,似乎对于公子这个装扮感到有点陌生和好奇,沉默片刻后她点了点头,露出苍白一笑说:“公子这模样真好看。”
“不适应我这扮相么?本尊换回去便是。”
朽月说着便要化成男相,纸鸢慌忙制止道:“公子不用,不管公子是哪副样子,公子就是公子。”
“公子,纸鸢能在临死前见上你一面,已经值得了。”纸鸢吐息极弱,已然是朽木残年,生命岌岌可危。
“本尊既然来了,想必连阎王都不敢见你,放心吧。”
纸鸢摇了摇头,唇瓣微微颤动,欲言又止,似有心愿未了,犹豫道:“公子,能抱抱我么,有些冷。”
朽月闻言稍有诧异,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纸鸢扶起,将她揽入怀中。
她向来不擅长好言安慰人,只好缄默不语等纸鸢开口。
一滴浊泪蓦然倾落,沾湿了朽月的衣裳。
风华正茂也好,油尽灯枯也罢,若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怀中,想必是幸运的,再没比此刻更温暖安然,焉能不幸?
纸鸢此时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朽月怀里如同搂着一副随时都要散成一地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