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筝垂下眼睫,收拢无声蔓延在寒风里的信引,他深知有些事急不得,倒也有的是耐心,故而顺着邵云朗答道:“料想殿下今日考的不错,买些吃食祝殿下旗开得胜。”

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给邵云朗看。

两小坛梅花酿,还有贴着青色祥云标识的点心、牛肉。

邵云朗眼睛一亮,“你下山了?还去了青云记?”

“嗯。”顾远筝颔首,“前几日殿下不是还念叨他家的酒菜吗?”

“我就说又不到深冬,你穿这么厚的大氅作甚,原来是为了暗度陈仓。”邵云朗耳根发热,抿了抿唇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我也是随手一买。”顾远筝笑着拂去他肩头的雪,“走了,进屋喝酒了,殿下。”

屋里炭火燃的正好,顾远筝脱了被雪水打湿的大氅,打散了发髻擦头发,邵云朗在外间温酒,应该是差不多了,扬声喊他,“顾兄!”

顾远筝摇头,此人当真势利,生气时便连名带姓的叫顾远筝、狗东西,哄的开心就撒娇似的,尾音雀跃的叫“顾兄”……

但这么叫听着也生疏,能叫哥哥就更好了。

当下想来也不可能,顾远筝笑了笑,拿着簪子的手微微一顿,放下簪子拿了那条红色发带,随意将长发拢在脑后。

要是让他那孪生的弟弟知道他也有“以色侍人”的一天,不知道会不会活活笑破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