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自认已是个很宽心的人。
她连当年发生了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
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她都没有想过回到浔城,回去见那个把她赶走的人。
也许她立刻转身去见也是见不到的。
那人打定主意不再见她了。
要她忘记名字,忘记身份,开始新的人生。
而她当时还很年幼。
她不知道,也不记得。
她掉下眼泪来。
握着簪子的手很紧。
花吟克制不住地哭泣,她笔直地坐在镜子前,眼泪打湿了衣襟。
她想,这很不公平。
这好不公平。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记不住呢,为什么自己要把那些事情忘记。
这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难道痛苦只需要一个人承担就足够了吗。
这种痛哪怕她隔了千里也还是痛极。
花吟吸了口气。
她捂住嘴巴,呜咽着哭出声来。
她想不起来、她想不起来!
十六年前的浔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时至今日才愿意去想,去不断回忆那个深夜?
花吟眨了眨眼睛。
她抬手抹了把脸,将眼泪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