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令也微微颔首:“所以这几桩事情连在一起绝不是巧合,定然有人在帮这两件事的真凶逃脱追查。否则一座城遭逢这样的剧变,绝不会无人问津。不过说来,”他淡淡一笑,“若朝廷还有用,这城中的城主也不至于被挂在城墙上了。”
段翊霜一怔:“挂在城墙那柄木杆上的人是浔城的城主?”
“不错,我已经探查过,他已做了浔城四十年的城主,原本应该卸任归乡,但近年来朝局动荡,他的辞呈甚至都递不到天子面前,更遑论派什么人来做新城主。”
段翊霜闻言,轻声道:“那他也许本可以逃过一劫。”
薛兰令却意味深长地回答:“倒也未必。”
段翊霜侧首看他。
薛兰令眉眼间盈出笑意,他声音低低,语气却极轻柔:“做错事的人,无论走得多远,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话语里前因后果皆不明显。
似有许多未尽之言。
段翊霜正欲再问,他却在字画摊前拾起一柄纸扇,将之展开。
段翊霜随之去看。
扇骨腐烂了,掉在桌上,扇面胡乱花了大片。
薛兰令叹道:“做工这么精致,前些时日下一场雨就坏了,却是可惜了。”
字画摊后的房门忽然晃动起来。
段翊霜抬眼望去,握着剑迈步走近,眼看那房门竟塞出一条缝来。
他抬手往里一推,那扇木门骤然被他推开。
站在木门后的人“啊啊”叫了两声,被他突然而然的举动所吓到,急慌慌退回角落里,蜷缩在阴影处沉沉喘气。
屋内黑暗,段翊霜借着微弱的光看向四周。
他尚且站在门外,薛兰令放下那柄纸扇走来时,却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他们站在屋里,最先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在屋中最阴暗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