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等。
“你喜欢看我们斗得不可开交吗?”他带了一点轻嘲地问:“为了你给的一点甜头。”
厌武平日里只是笑眯眯地作壁上观而不予置评,又对我十分可亲,可我不该轻视他的观察力。
“我不否认享受你们的争斗,但不是为了我的虚荣心,只为无事可做。”我说,“你们老不肯放开手让我走。”
打个比方,这兄弟俩的关系是一团长久燃烧过的火,表面上已显出颓势,有种看似熄灭而平复的意思,我做的是以火钳将埋在死灰下灼烫明亮的暗火引出来,看他们烧成怎么个样子。
倘为我的煽风点火找个借口,大概是在我心中竟存着一种隐秘的报复心,促使我暗暗地分裂他人,让其真实的心情惨烈袒露在青空之下,爱也好恨也好,都要烧个沸反盈天明明白白,才能把我心里的邪火撒出去。
“你恨我们。”
“不。”我指头在桌上散漫敲点,“不到恨的地步。”
“总归是讨厌的。”
“讨厌的是一切牵绊住我的人。”那自然也包括他们。
就算旅游过许多地方,埃洛施加给我的影响还在,不只是他,从前经历的一切都在缓慢侵蚀我,我妄想不为所动,现实证明我还做不到。我在改变,却不知道变好还是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