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你如何?”

厌武口角旁却浮出一抹冷笑。“倘连他也不如,你们如今就见不到活的我了。”

我不认为修文有他说的愚笨。

厌武不愿夸赞修文的任一优点,不知是在他看来修文果真一点好处也无;还是就算他心知肚明,也不承认丝毫。他在各方面打击压抑修文的自尊。这做法很有效,不管修文表面如何开朗活泼,内心里已把自己看作身无长物之人,下意识地忽略自身的优点,按照厌武挑剔的标准要求自己了。

正说话间,修文剑锋下扫再回转,直递到我面前。我一怔,定睛看去,只见他剑尖上侧歪一朵花。修文面对着厌武,带有几分炫耀道:“还不错,对么?”

我摘下那花,才留意到旁边一棵树下生着一株菟葵。它唯独开出的一朵被送在我眼前。

修文当厌武的沉默是默认,说身体吃不消,要求进一步减少练习量。

“要是想死,尽可以试试。”

“死”的暗示出现数次。厌武警告如今已明晃晃的悬在头顶,修文状似浑然不知,他愁眉苦脸,又问能不能隔一天稍作休息,少练一个时辰。

厌武没说不行,修文便认为那是答应。

今日的事,对厌武无疑是挑衅,是修文在试探他的权威,他分明生气,结果却让步,我认为他的让步反而是惩罚。修文疏于练习,未来倘无法应对袭来的危险,那是他自作自受。

不好讲厌武究竟是否重视修文,有时他能叫他置身危险的处境,有时又会对其加以照拂,爱憎的相互转换不仅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也发生在各自一个人的心里,仿佛香薰蜡烛摇动的烛焰,一时腾高,一时又微薄到近乎熄灭,而我在一旁嗅着蜡烛燃烧时油脂的香气,烛火摇晃间暗香愈盛,近乎心旷神怡。

修文拿指头朝我一指,得寸进尺:“哥,今后由我教他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