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这样怕他?”

他提高了嗓门:“我不怕!他叫我这么练武,我过不下去了!”

“你本事变大,今后麻烦就会少一些。”

“笨蛋。”修文将整个身子往后一靠,半张脸藏进葳蕤秾绿的枝叶。“他想杀我不止这一次。我告诉过你我的脉象很弱。”

“是。”

“这病不是打娘胎带的。小时候有一年,他把我推进水里,我才有了这个病症。”

“他带我去池塘边玩,岸边湿滑,我怕掉下去没敢靠近,有人在背后推我一把才落下去。我喝了满嘴臭水,差点快淹死,他还在岸上对着我笑呢。”

我弄好被子,在树根坐下听修文讲话。

“爹娘不肯信。他们只当我贪玩,训斥我今后不许再靠近水边。”

“也许他们不敢信。”我说,“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修文闷闷地说,从高高的树枝上一跃,步履很轻地落在我身边,几乎没发出声响。“可能他恨我。从小他就见不得我笑,我一高兴,他就生气。”

“一般你都什么时候高兴?”

“小孩子,还不就是那点事。被父母夸奖两句,跟朋友出去闹着玩,从院子里逮了一只稀罕的甲壳虫诸如此类吧。”

事情容易理解到不敢想象,说到头来还是“嫉妒”两个字,这么一想,我简直要笑出来——我就是给这么幼稚的两个人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