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尽快安排人准备衣冠冢。”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你恨我么?”秀一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为什么恨你?”
“因为我害谈姨失去逃生的机会。”
“你自己说你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那你爱谈姨么?”
“我当然爱她。”
秀一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你真的不恨我?”
“不恨。”即便我认为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几个月过去了,至今我仍然对良子死去的事没有实感。
在乱葬岗时那种情境使我联想到她死去魂灵凄切的模样,但那种想象飞快地消散了,因为那无法和我心目中的良子完整地对接起来,怎么幻想都有违和感。
我对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件自然而然的事,良子属于我,属于我们的房子,她对我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以至于每当我想起家、记忆的小院,良子总在那儿,哪也不去,笑盈盈地等着我,她是一个固定的形象,即便现在我能够确定她不在这世间,每当我想起她,还是觉得她正在庭院里浇花;当我在浇花时我又会想,她正在外面买菜,或者出差,她是离不开我的,我们只是短暂分开几天。这种错觉使我无法投入演绎哀痛欲绝的鳏夫的角色。
可是就算我跟秀一说了无数遍不怨恨,他还是自己无可避免滑入一种疑神疑鬼的臆想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