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清楚我们不可能让你留下,不管是我还是谈姨。”

“如果我留下,或许和能找到一线生……”

“但那太冒险了。”秀一打断我的话,终于不再针锋相对,放任自己流露出软弱的情绪,“我很难过,不管你认为我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从没这么伤心过。”

“我当然相信你伤心,但是也相信你不后悔。”我微微歪头审视他:“不是么?”

一瞬间秀一脸上又露出要哭似的表情,却拒绝在我面前一哭再哭,再浓烈的感情表现得过度就会流于媚俗,他努力控制住情绪的表现反倒使我觉得他的确为良子的死哀悼。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回,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忽然起了一阵风把它们吹得支离破碎,但我还是听见了声音。

“可是幸好不是你。”

青草即将迈入褪变成黄色的季节,秀一身后低矮的天空中有两只乌鸦飞过,他的身形在暗淡天色的映衬下,显出近似孤独的单薄。

他不肯说,从反应看我也能够确定,良子受伤确然和他有关。那么动机呢?

“不要把谈姨的死怪在我头上,我也不想的。”空洞的辩解。

“回去吧。”

秀一四下望了望一个个隆起的坟冢,“我们不找了?”

“找不到的。”我回答,现实不够多情,不会出现死后有灵对我们说话的桥段。

秀一楞楞地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