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不住高兴地笑,凑过来温柔地在我唇角落下一吻。
“口脂,不要沾到我脸上。”
“已经沾上了。”良子淘气地顶嘴,眉眼弯成好看的弧线。
秀一的杯子被他的手一带忽然栽到地上,顺着撞击地面的力度摔个四碎,细小的玻璃碴子飞溅到别的桌底。
“抱歉,不是故意的。”秀一说,毫无抱歉的语气。“我以为你们是听了我的话才来海边的。”
“没有错。”
“那木梳?”
“总之目的地是一样的。”我说道,“别闹小孩脾气。”然后招手叫侍应生给我一柄扫帚和撮箕,他跟我解释不需要我来打扫,但我坚持。
“我来吧。”良子想从我手中接过扫帚,秀一在她之前不发一语地抢了过去。玻璃固有的重量叫它没法像灰尘一样被轻飘飘地扫进撮箕,它们在金属撮箕的晃动下“哗哗”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噪声。“我真是傻子,”秀一低声咕哝,“竟然真的以为……”
“以为什么?”我没听清他后半句话。
“什么都没有。”秀一直起身子,将扫帚和撮箕还给店员,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半程没再动过一口吃的。
在那之后我们又停留一天,带秀一出去四处闲逛,他却兴趣缺缺,像是永远失去了来时路上的好心情。
往前推一推,这次旅程中他最开心的是什么时间?或许是在火车的包厢,路行到一半,狭小密闭的车间只有我们三个人,同样的四人座位,秀一自己成一排,午后他叫我们其中一个可以过去躺下,他坐到这边来,我们因他年纪小,便都没躺,而让他自己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