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澍晚垂眸看着少年涨红的颈项和溢满血丝的杏眼,不知为何,手上的力道渐松了些,心情却更加烦躁了。

揭穿此人真面目是早晚的事,为何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心里一丝畅快的感觉都没有?

为防自己胡思乱想,他薄唇轻启,寒声问道:“真正的云殊华到底在哪里?你把他藏在哪了?”

“我不知道,”云殊华喘息道,“你要是能将他找出来,也算你有本事。”

“劝你还是说些有用的,”江澍晚淡笑,“毕竟作为傅徇的兵器,我杀人可从不会留情。”

云殊华凄然一笑,不知是在笑他的薄情还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少顷,竟有几滴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江澍晚见不得他掉眼泪,怒道,“回答我的问题,云殊华到底在哪里!”

“我在笑……我笑我自己啊,”云殊华低声慨叹,“连你都能发现我的不对,想必舅舅也早就猜出来了吧。难为你们看穿我拙劣的演技后,还陪着我演了这么久……想想就觉得分外难受。”

“扪心自问,这一年来,从带你逃出玉逍宫那一刻起,我便将你当作我最信任的挚友。在中域隽宸殿进修的那两个月自不必说,上元节你失踪后,我可有一刻放弃过你?”

江澍晚的手一颤,弓弦泛着点点银光消散而去。

“我确实顶替了原来的云殊华,可这一切并非我本意。本想着替他做好后辈与朋友的本分,谁知你们偏不给我这个机会,怎么,戏弄人的感觉是不是异常美妙?”